菜场一幕小小说

　　作者万俊华

　　清晨。菜场一角。一位中年男子手拿一个菜篮，来到一位卖辣椒的老大爷摊位旁。

　　大爷，你这辣椒辣吗？中年男子问。

　　老大爷拿眼神打量了这位中年男子一下，转头把眼光移向了别处。

　　大爷，我在问你话呢，你怎么不理睬我呀？中年男子语调明显高了一些。

　　有你这样问话的吗？老大爷回过头来也没好气地说：这本来就叫辣椒，能不辣吗？

　　这时，老大爷摊位旁边一位卖生菜的中年妇女补了一句过来：我还从来就没有听到过有你这样提问的，这不是明知故问吗？

　　这怎么能说是明知故问呢？中年男子面对中年妇女说：辣椒本来就有不辣的嘛。

　　中年妇女也不让步：还说不是明知故问，这与明明看见人家家中人还问人家家中有人吗有什么区别？

　　这是两回事。中年男子看来是想非要讨回个公理不可：如果我问，这是辣椒吗？那才是明知故问。可我没怀疑这不是辣椒，这辣椒当中有辣的也有不辣的，我只是想知道，你这辣椒是辣的还是不辣的而已。

　　中年妇女又开腔了：叫都叫辣椒，还能不辣嘛！

　　这时，围观的人群中一位胖子接过话来：我昨天炒了个辣椒炒肉，一点辣味都没有，后来还是加了辣椒粉才有了辣味。

　　当得知中年男子没有恶意时，老大爷对中年男子的态度也缓和了起来：你看看我这辣椒，又红又大，这是我儿子在海南承包了多亩地，自己多年在那儿制出来的优良新品种。老大爷边说边用秤子称了2斤辣椒：这样吧，这些辣椒我今天不收你的钱，你带回家，炒出来的菜不辣不要钱。

　　中年男子听到这话，正中下怀：大爷，我哪能买东西不给钱呢？听你这么一说，我就放心了。这样吧，我先给钱，如果辣椒炒菜不辣，你可要退钱呀。

　　老大爷连忙回答：行，说到做到。只要你认为我的辣椒炒菜不辣，菜钱全退，一分不收。

　　当中年男子提起菜篮要离开时，却发现自己已经挤不出来了……

原来，中年男子和中年妇女是一对夫妻，老大爷是他们的老爸。他们一家是种辣椒专业户。中年男子在天涯育苗，海角制种，培育出一高品质、高产量辣椒新品种。怕只怕老百姓一时还不认可，卖不出去，菜园中大量辣椒就会烂掉。季节不等人，时间就是金钱。于是，他们就在菜场中出演了这么一幕活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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