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我为金主精打细算省钱,他却生气怒摔易

第十八章被打

  汤小雨站在离夜莺不远处的站街点已经三个多小时左右了,她穿着短裙,夸张的网袜下脚踩着细长高跟筒靴。

  画着浓厚的妆,妖艳的波浪发随着风荡。鼻尖冻的通红,哈了口气在手中,白色的雾缓缓飘散。

  脚趾头冻得僵硬,她急迫的想遇见饥不择食的男人们。

  行人匆匆,一些人的目光会短暂的停留在她身上,能在大冬天穿成这样一站就是几小时的女人是干什么的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
  “老板需要服务吗?”

  汤小雨挂着笑询问一个又一个在身边匆匆而过的男人,见着穿着西装稍微高档一点的,更是扯着人家的衣袖走了一长段路。

  有人被问的烦,一甩手就是恶言相向,各种难听的就往脸上招呼。

  这些话每天几乎都听很多次,汤小雨依然挂着笑,暧昧的用身体蹭对方的手臂。

  那男人厌恶的把汤小雨推倒在街边,踩着油亮的皮鞋快速离去。

  汤小雨倒下的时候差点撞着电线杆子,手腕破了皮,眉头一皱扯着嗓子对已经远去的男人破口大骂。

  说他不是男人,不举,还有更难听的,通通骂了出来。

  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,他叫了一声汤小雨,她回过头来那一刻嘴边的脏话就那么卡壳了。

  全数吞回了肚里,然后她低着头,突然成了个哑巴。

  汤小雨曾经爱过一个男人,他叫周时。

  二人高中时代曾经是一对情侣,她是班长,他副班长,他们天作之合,佳作成双。

  从初中到高中,这个人是汤小雨唯一喜欢且放在心里小心爱着的。

  周时性格沉稳,汤小雨天真活泼,周时是汤小雨的梦,但梦总会醒,它不是现实。

  汤小雨曾经多想嫁给这个男人,她努力学习,觉得未来某天自己会用文凭和大把大把的钱去挥霍这个世界,去挥霍生命,然后嫁给周时。

  曾经确实是这样想的,但现在的汤小雨一点都不敢想,越想越狼狈,越不堪。

  赤裸的现实就这么随着梦境狠狠地一遍遍抽打自己的耳光,却毫无反抗之力。

  她往后退着身子,眼角余光扫到周时无名指上带着的戒指,耀眼,闪着光。

  “汤小雨,你在做什么?”周时眉头皱着,他不是傻子。

  汤小雨越发觉得狼狈,这人眼里的夹杂的东西太过复杂,失望,生气,难以置信,还有一点...厌恶。

  她忽然想起周时讨厌这一类女人,她们穿着浪荡,一看就不是好姑娘,她们爱钱,不惜出卖自己去得到物质的享受。

  周时曾经说,这些女人不适合当媳妇,哪个男人娶了哪个男人倒霉。

  所以他说,恶心。

  汤小雨永远忘不了周时当时的模样,就像吃了老鼠屎,一身的排斥。

  那时的他说,就喜欢汤小雨这种的,良好的教养,有着明确的目标,独立,且自信。还会做家务,是做媳妇的不二人选。

  而那时的汤小雨听了心里可甜了,撅着嘴翻了个白眼,屋檐下的春雨淅淅飒飒的下着。

  她说,我才不给你当媳妇呢。

  “老板,包夜四百,一次一百,有兴趣不?”

  汤小雨笑,嘴里吐出的雾气就这么随着风散去,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时,用嬉笑的脸遮住那一抹不堪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医院大门,拐过街角在奶茶店点了一杯香芋味的。

  杯子捧在手心热乎乎的,为寒冬带来些许微暖。

  她步伐匆匆,医院大门,电话响了。

  是夜莺妈妈打来的,语气急迫,她说,汤小雨出事了。

  奶茶滚落在地,安七一路狂奔跑了出去,心脏快速跳动着,零七八落找不着北。肩膀撞着几位散步的人群,他们高声嚷嚷没有素养,而安七顾不得那么多,绕过长长的巷口才走出街道。

  拦了一辆车,报了地址。

  电话里的妈妈告诉她,汤小雨犯了事,惹了最不该惹的宋俊明。

  安七问是怎么回事,她说汤小雨拿酒瓶子砸了宋俊明的脑袋。就跟放血似得那血哗哗往下流,满室的人都惊着了。

  宋俊明是谁?南城市委书记的大儿子,家事显赫,母辈那边还是南城房地产的头头。

  安七的心就这“咯嘣”一声,没底了。

  她到夜莺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,妈妈站在屋外,见到安七那一刻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,扯着人连连道。

  “你说汤小雨咋这么虎,我也不知道咋的了,那么大一酒瓶子,不动声色的说砸就砸,那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,我这心到现在都颤着呢。”

  “这人是你介绍来的,你可得负责啊。”妈妈急的脸都红了,说话语无伦次的。

  “我跟你说,你们惹了宋俊明可不管夜莺的事儿啊,这上面老板要是知道我就不用干活了!赶紧的进去看看,看看人死了没。”

  “哎哎哎,别虎!多说点好话,能脱身就脱身,汤小雨明摆着没救了,现在重要的是好好把宋俊明给哄住了,否则咱们谁也别想活!”

  “我说话你有没有听见,啊?当放屁呢是吧?你给我吱个声我跟你说,我现在这心都被你们这些小娘们给搞的—”

  安七一句话都没说,开门的那一刹妈妈止住了声,她站在门口往里看。夜莺的棋牌室坐了很多人,都是宋俊明的狐朋狗友门,也有很多二世祖。

  台球杆子断成两截倒在地上,沙发旁边一地的碎玻璃渣混着血迹,水果,酒杯,干果壳,统统扫落在地,灯光灰暗,宋俊明脚边堆满了卫生纸,每一张都沾着血。

  额头干枯的血迹像极了老树枝,奇形怪状的凝固着。脖颈处青筋彰显,大掌捏成拳头,猩红着眼就这么看着门口的安七。

  “喂,老萝卜。”他叫了一声,发现安七并没搭理自己。

  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地上晕倒的女人身上,漆黑的眼珠子直直盯着,闭着唇,身上穿着便宜的男士格子衫,里头不伦不类的套着高领毛衣。

  汤小雨躺在碎玻璃之中,一身不挂的赤裸着身体,脸已经被打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,嘴角流着血,身体的皮肤已经没一处完好。

  她闭着眼,身子不停地发着抖。

  第十九章断指

  汤小雨的模样很惨,头发不知被谁弄成了稻草乱成一团,口鼻的血往外流,一只眼已经肿的睁不开,泪水与血混着妆容,彻底的把她原本的模样遮盖住。

  倒在那里的时候就像断了气,这让门口的安七看了差点窒息。

  [我跟你说,你们北城天气特别不好,天热了走在大街上就跟个大蒸笼样儿,没空调过不下去。天冷了早上起来洗个脸那毛巾都跟把剑似得,水龙头都冻住了。还是我们南城好,四季如春。]

  她指尖动了动,迷迷糊糊睁开眼皮子,看见安七站在门口,摇摇晃晃的想站起身子,发觉没力,动不了。喃喃的说了句,别来。

  安七,别进来。

  [哎哟你别不信,真不骗人。我们南城水上乐园去过没,出狱了来找我,带你去逛,绝对的好玩。]

  周围有人闷笑,安七看见灰褐色的墙壁上有未干的血迹,她能想象到有人拽着汤小雨的头往墙上撞,然后拿着台球杆子猛烈的往她身上招呼,背部,胸口,大腿,暴露在空气中的所有地方,狠狠地。

  [你不是喜欢吃糯米糕嘛,我们那别说糯米糕,大螃蟹都是白菜价,真不骗人,菜场天天都摆,你来嘛,来了就晓得了。]

  安七走到汤小雨面前,蹲下,轻飘飘的说了一声。

  “汤小雨,这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”

  安七还记得,汤小雨也记得。

  在一个下着暴雨的晚上,安七服刑期的第三个年头。

  汤小雨才入狱,杀人未遂,两年服刑期。安七早她三年进来,已经混成了老油条。而汤小雨脾气硬,最先头在别的牢房与人产生摩擦。

  都是些社会上的女人。

  汤小雨进来的时候带着邻居给的三百来块钱,棉被里塞着几根火腿肠,这种小动作是根老油条都知道,第一个晚上全部被那些女人夺了,她去抢,没用。

  那都是些实打实的不好惹的女人呐。

  汤小雨哭,没法子。

  安七听一个房间的狱友说,汤小雨为了根火腿肠和人掐架。但是后来的安七知道,那天汤小雨发疯是为了一张照片,被撕碎成渣子的,初中毕业时的合照。

  汤小雨站第三排,周时第一排,这是两个人唯一一张合照,虽然有着将近四十多个人的电灯泡。

  周时的那张脸看不太清,头也就比*豆儿大一圈,汤小雨也是,傻里傻气的盯着他的后脑勺。

  狱友说,汤小雨提着工地场上的钢筋闷头闷脑就往人脸上敲,特别吓人。

  然后被打,毫无还手之力。她带着伤被狱长亲自领着换了个牢房,这才遇见安七。

  安七脱下汤宇的格子衫给她遮掩住身体,一屋子的男人,就算是妓女,那也太不堪了。

  “喂,老萝卜,没长耳朵是不是?”

  宋俊明脾气越发克制不住,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安七身上招呼。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她也只是微微一愣,视线转过去,轻轻的问了句。

  “我可以带她离开吗?”

  她医院,包扎伤口,止血,用银行卡里的十万块钱。

  “你觉得可能么?”未等宋俊明发话,一旁的二世祖们就有人说了。

  “这娘们敢用酒瓶子招呼明哥,就别想走出这屋,除非横着出去,懂吗?”

  安七怎么不懂,横着就是等人断气儿了。可汤小雨不能死在这,她有牵挂,有家人。

  安七身体缓慢的停顿着,双膝跪地,给宋俊明磕着头。

  “求您了。”

  “呵呵。”宋俊明笑了,身子往沙发上一瘫。“可以,把我受的罪替她领了,这不过分吧?”

  “明哥,太轻了,回头送我那去,喂了药关笼子里,十天半月就跟疯狗似得,到时候拍片给你看。”

  男人嘻嘻笑着,出着主意。宋俊明挺感兴趣,问是什么药,安七听不懂名,但那帮男人们听了后都笑了,说这主意真狠,够味。

  汤小雨咳嗽了一声,喉咙卡着的血吐了出来,她清醒了些,发现安七给人跪着,有些慌忙,忍着疼道:“你...出去...”

  安七依然跪着,雷打不动。宋俊明喝完了酒酒瓶子就往桌上一搁。

  “老子现在头都疼,妈的。”

  话音落,指尖的烟灰从空中落在地面,昏*的灯光照着她的头顶,时针滴滴答答八点四十五分,膝盖酸麻,刺耳的声音定格,屋外的妈妈依旧忧心忡忡。

  安七想,汤小雨是个好姑娘,男人们都不知道。

  腼腆的温柔的汤小雨,她会在清晨打扫家门口周围的积雪,顺带帮别人门口也铲了。

  会烙葱油饼,给巷子的那波孩子分。

  隔壁大娘手有问题,她就帮她家姑娘天天编麻花辫,看着人小姑娘上学,学习成绩不好了还会说道。

  “小丫头,笨死了,这道题的解法是—”

  脑子一片浑浊,安七想,汤小雨是个好姑娘,所有男人都不知道。

  他们叫她婊子,上完了穿起裤子就走,不满意就少给点,或许会在她昏睡的时候偷走她钱包里的所有现金。

  所以她每次都假睡,钱包压在枕头下,直到客人走才松口气。

  安七想,她的汤小雨是个好姑娘,这样的好姑娘被激的打人,那对方究竟是有多坏。

  “安...安七...”汤小雨的声音被碎裂声迫不及防的遮掩住。

  一屋子的男人,就连宋俊明都顿了顿。

  眨眼之间,桌上那才喝完的酒瓶子就这么被安七拿在手里,照着自己头上就是一敲。

  血顺着额头流下,她睁不开眼,酒瓶碎片就这么散落至周围,瓶底刚好挨在宋俊明脚边。

  “唷,挺有性格啊?”

 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,顿时满堂哄堂大笑。宋俊明眼底闪过一抹阴霾,哼了一声。

  一个妓女玩什么两肋插刀,有点好笑,酒瓶子说砸就砸,半点不犹豫。

  “毛子,刀给我。”宋俊明说道。

  那个叫毛子的男人从腰后抽出半尺鹰嘴开山刀,给宋俊明递了过去。

  安七看着那把刀在灯光下明晃晃的,有些发抖,硬着头皮看宋俊明想干什么。

  他晃着刀,慢慢悠悠说了声:“在割掉一根指头吧,割了走人,说话算话。”

  汤小雨身子一僵,就连安七呼吸也都沉重了。

  宋俊明果然会折磨人,这是叫安七给她断指啊。

 第二十章伤口

  刀散发着寒冷的幽光,安七有些飘忽,她记得很多年前也有一把刀像这样锋利,刺入胸口时的狠劲现在想起依然会疼。

  疼的让往后无数个日月都频频想起,然后伴随她老去。

  你知道吗,一个人如果死了,会去哪里?

  她的母亲曾经说,安七,你要活得好好的,我这辈子就盼着这一件事。

  安七想,我也想活的好好的,找个男人,打拼几年攒个首付,开个小店,在养一只白色的小猫,关在家里,不去探天地广阔,随着时间的长流和她的猫缓缓老去。

  老来子孙满堂,入土归乡。

  从北城到南城,她想活的好好的,汤小雨也想活的好好的。

  可是啊,你知道吗,一个人如果死了,会去哪里?

  有人说,人死了灵*会飞升到天堂,纯白的,不沾染一丝灰尘的,满地盛开鲜花的地方。

  安七去教堂问,神父说,妓女和杀人犯是不能上天堂的。

  怎么办,两者全占全了,可是啊...她想上天堂。

  所以安七只能活着,还得活得好好的,汤小雨也是,她们都得活的好好的。

  “切我的。”安七看着那把刀,又看了看手指头。

  “我...自...己切。”汤小雨费力的从地上爬起,身体缓慢向前移动,血迹拖得长,指尖触摸刀时被安七拦住了。

  “别给老子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,麻溜的切了,你,给她,切。”

  宋俊明盯着安七,体内某种东西一直排斥着。

  他讨厌安七,也讨厌这个名字,更讨厌她不卑不亢不担惊受怕的眼神,最讨厌的是,她不哭。

  这种性格不属于整间屋子,不属于夜莺。

  “你们得庆幸自己是个女人,要是个男的,今晚别说一根指头,整只手剁了都正常。”

  曾经,安七对汤小雨说,你在马路上飞奔时长发飘扬的样子,非常漂亮。

  而汤小雨对安七说,你在监狱帮我打架时,眼里散发的光比任何人都明亮。

  她们都得活着好好的。

  九点十五分,安七背着汤小雨走出夜莺的大门,她们频频招来四周人的注视。出租不敢接单,又嫌弃她们会弄脏车子。安七只能背着汤小雨走,路很漫长,市中心是走不到了,索性去街边的小诊所。

  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,说汤小雨受的都是皮外伤,别看吓人,多养养就好了。给安七包扎了头部,医院拍个片看看,小诊所设备不齐全的。

  至于汤小雨的断指,医生没多问,他这诊所摆在灯红酒绿处,赚的就是这份钱,问那么多干啥。

  安七至始至终都没哭,汤小雨晕晕沉沉的睡了一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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